2015年9月，苏州市相城区元和小学一条刚刚建成的塑胶跑道，散发出浓烈的刺激性气味，造成很多孩子出现流鼻血等不适症状。“毒跑道”由此进入公众视线。近期，温州瑞安市玉海中心小学等再爆类似新闻，“毒跑道”事件再次发酵。“毒跑道”事件中，不少橡胶、聚氨酯等橡塑材料都成为“嫌疑人”。作为聚氨酯材料重要的扩链剂、交联剂和硫化剂，3,3’-二氯-4,4’-二氨基二苯基甲烷（MOCA）第一时间站出来洗脱自己的嫌疑。让我们听听MOCA人怎么说。
某学校塑胶跑道。（利达小哥 摄）
MOCA是否致癌？
上海应用技术学院特聘教授、中国聚氨酯工业协会专家黄茂松表示，他于2007年对MOCA是否有致癌嫌疑专门进行了国内外资料调研，对于MOCA是否是致癌物质基本已有了定论。
1973年美国联邦安全与卫生管理局（OSHA）将MOCA列为有致癌可能性物质。其主要根据是给小鼠和狗以高剂量MOCA口服生理实验后，发现鼠和狗出现癌症症状。OSHA以此为根据将MOCA列为致癌嫌疑物， 这对全球聚氨酯工业发展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。
1988年美国聚氨酯工业协会（PMA）对经常接触MOCA的生产者与使用者进行了跟踪调查，也收集了MOCA动物检验结果，他们发现对狗进行6年期MOCA喂养的临床试验结果，并没有得到恶性致癌的证据；对连续生产中接触MOCA有16年工龄的工人检查，没有出现由MOCA引起的明显病理症状。
PMA对杜邦公司209名雇员，从1954～1971年(接触期17年)接触程度从偶尔接触到直接加工和包装接触进行调查，发现MOCA的毒性显示出与一般芳香胺普遍存在的相似毒性，甚至有吸入过量的人群也未出现贫血等症状。杜邦公司6500名雇员和209名与MOCA有直接接触的雇员癌症死亡率低于美国国家平均死亡率水平。
为此，OSHA于1988年把MOCA编入到OSHA的PEL目录，与600种其他化学品一起定为空气污染物。
“应该说美国聚氨酯工业协会对MOCA是否是致癌物质基本已有了定论。然而长期以来MOCA可能致癌的嫌疑对行业产生的负面影响一直存在，必须让大家了解事情的真相。”中国聚氨酯工业协会副理事长、苏州市湘园特种精细化工有限公司董事长周建对中国化工报记者说。
湘园特种精细化工公司对其雇员也进行了健康状况调查。该公司从2001年开始从事MOCA生产，从事MOCA工作5年以上的雇员131名、工作10年以上的雇员36名、工作15年以上的雇员32名、工作20年以上的雇员23名。其中，在生产一线工作5年以上的雇员93名、工作10年以上的雇员36名、工作15年以上的雇员15名、工作20年以上的雇员17名。调查结果表明，在接触MOCA的工人中，无论是长期接触，还是短期接触，均未发现由于MOCA而致癌的病例，与美国PMA调查结果一致。
“由此可知，长期以来MOCA是一种致癌嫌疑物的证据是个别的动物实验结果，而非直接接触的人员。相反，直接接触MOCA人员的致癌死亡率低于国家平均水平。”周建说。
MOCA是否有毒？
塑胶跑道的MOCA成分不会引发中毒事故。”这是连日来，接受中国化工报记者采访的多位专家的一致看法。
周建表示，由于受MOCA为致癌物嫌疑物影响，人们很容易误解MOCA是一个有较大毒性的化学品。PMA收集的资料表明：对MOCA接触16年的人群进行调查，尽管其排泄物中有极微量MOCA成分，但人体未产生病理性症状，MOCA对人体产生温和的生理效应。控制MOCA在空气中的释放和加强通风等措施，可以避免MOCA吸入过量引起的不良反应。MOCA空气中暴露极限是0.22毫克/立方米。在一般使用场合，空气中MOCA含量不会超过极限含量。因此，OSHA将MOCA列为与600种其他化学品一样的控制化学物质。
周建给记者提供的毒性检验报告显示，苏州湘园特种精细化工公司于2007年委托山西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卫生毒理教研室、劳卫教研室毒理组按《化学品毒性鉴定技术规范2005》要求，对MOCA进行了一系列动物毒性试验，包括大鼠急性经口、皮毒性试验，家兔皮肤、眼刺激试验，豚鼠皮肤变态（致敏）试验。根据其毒性检验报告的结论：MOCA是一种弱毒性致敏物。
含MOCA的塑胶跑道是否有毒？
周建介绍说，2007～2015年，欧盟化学品管理委员会对欧盟20多个国家89家使用MOCA的规模企业进行了长达8年的调查，其结论是MOCA在聚氨酯弹性体体系中不存在毒性。原因是MOCA结构中引入Cl原子后，改变了MOCA结构的电子云分布密度，有利于降低MOCA的毒性；而且MOCA在聚氨酯体系中不是单独存在，而是与异氰酸酯发生了化学反应，形成牢固的化学键。为此，欧盟管委会专门对含MOCA聚氨酯弹性体反应后体系进行了测定，未发现有MOCA残留物。
“对用MOCA做硫化、扩链、交联生产的聚氨酯材料，由于MOCA被引入聚合物链，其活性也大大降低，分子结构、电子结构发生明显改变。同时，MOCA作为聚氨酯生产的助剂，使用量仅为主原料的百分之十几，MOCA与异氰酸酯又具有很强的反应能力，反应结束后材料中没有游离MOCA的残留。因此，使用MOCA不会改变聚氨酯材料本身无毒的特性。”周建表示，由于MOCA的沸点高达378.9℃，即使在作为聚氨酯橡胶的硫化剂时，硫化温度小于100℃，操作环境中MOCA的浓度也不会高于最高影响暴露极限。而且，MOCA与预聚体结合后反应生成别类物质，不可能有粉尘给人带来伤害，也不可能产生毒性物质。
据了解，目前国外聚氨酯铺装材料也是用MOCA作为扩链剂的，我国则是从国外引进的技术。保定长城合成橡胶厂、保定超达运动器材有限公司、南京中山化工厂、沈阳石油化工厂都是全国最先使用MOCA做跑道的一批企业，保定长城合成橡胶厂还是最早为国外施工塑胶跑道的公司，业内几家大公司几十年来都使用MOCA。
“我们对国内外这些项目进行调查了解到，用MOCA没有发生过跑道中毒的事情。国内几个权威大公司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。只要按照铺装材料的标准去生产，去施工，就不存在毒性问题，关键问题是我们有些企业生产、施工没有按照标准要求去做。”周建说。
就在截稿之前，周建告诉中国化工报记者，苏州湘园公司刚刚获得欧盟12年的MOCA进口许可。“欧盟的许可证我们也拿到了，关于MOCA的毒性问题可以盖棺论定了。”周建欣慰地说。
